苏打水水水水

不遭人妒是庸才。

【繁星满月| 02:00】梦中人

上一棒:@Land 

下一棒:@Eccentric° 


美强惨蒲×学弟黄

全文近8000+彩蛋2000+

有点盗梦空间(但不一样

蒲身世惨,所以有虐蒲

不上升正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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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丛阳光顺着窗帘缝隙打进来,黄子弘凡睁开眼,看到熟悉又陌生的天花板才陡然清醒,意识到自己已经到了学校,从家里一米八的大床到了宿舍一米的小窄床,但梦里的人还是同一个。黄子弘凡回想起昨晚的梦,寂寥和甜蜜同时在心头反复循环。

 

梦里的人还是那么一副清浅张扬的眉眼,还是在不知道名字的酒吧老位置唱歌。黄子弘凡印象里的酒吧驻唱,大都穿着皮衣带着柳钉的装饰,但蒲熠星不是,他穿件简简单单的黑衬衫站在那儿,就已经足够夺人心魄。

 

他很白,被拥入怀的时候足够柔软,黄子弘凡心里涌起对脆弱制品的怜惜,抚摸上他的脖颈,蒲熠星还是和往常一样躲了他一下,又顺从着被更猛烈的力道抱回去。这间酒馆其他人此时此刻都变成了npc,少有几个张望的,大多数人都模式性做自己的事情,蒲熠星埋在他的肩膀旁边,小声问“你怎么又来了?”

 

“我好想你。”

 

黄子弘凡好像是在回答蒲熠星的问题,又好像只是简单抒发一下思念,两具孤独的灵魂在此刻得到了填充,甚至五脏六腑都在为此而微微颤动。

 

“你妈妈…怎么样了?”

 

“还好,今天没划伤太多。”

 

黄子弘凡颤抖了一下,掰正蒲熠星的身体,他想从那张脸上找到答案,却总是一次又一次看到一双包容的掩藏的,疲倦却温柔的视线,黄子弘凡感到呼吸困难,仿佛有双手攥住了他的喉咙。“给我看看好么?”他低声祈求着。

 

他知道蒲熠星很难拒绝他,于是把脸颊轻轻抵住蒲熠星的头顶,又被那股香气诱惑着忍不住蹭了蹭,酒吧乱糟糟的烟火气和清清爽爽的洗衣服味道混和在一起,那是黄子弘凡熟悉又忍不住想要全盘拥有的味道。

 

意料之中的,他等到了蒲熠星轻轻点头。黄子弘凡牵着他的手往酒吧后厨走,他当然知道其他人都是这场梦里的npc,但出于他自己也说不上来的扭捏的情绪,黄子弘凡不想让任何人看到那样的蒲熠星。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后厨,黄子弘凡在昏暗潮湿的角落里回头,对上蒲熠星那双亮到反光的眼睛,还有饱满的唇,周遭空气在那一刻陷入死水的沉寂,他听到自己耳边传来越来越大的心跳声。

 

“黄子?”

 

蒲熠星的话及时打断了黄子弘凡断了弦的思绪,黄子揉了把脸,接上自己的思绪。他小心翼翼地把蒲熠星放在整个后厨唯一干净点的椅子上,掀开他的衣服,色情又暧昧的动作被黄子弘凡做的小心而谨慎。

 

甚至都没心情去看蒲熠星好看的锁骨和泛白的肌肤,黄子弘凡就被横贯肩头的刀疤刺激到狠狠抽了一口气,脑袋嗡嗡作响,一种无力感笼罩住他的四肢,一股酸涩的情绪堵住他的喉咙,呼吸都变成小刀,划着喉咙。

 

蒲熠星摸了摸他的头顶,此时动作的意义超过了语言。黄子弘凡咬着牙替蒲熠星换好绷带,又一颗一颗重新扣回扣子,鼻腔里那股蒲熠星的气息还浓烈在潮湿阴暗的角落,满地都是啤酒瓶渣子和食物混合的油腻味道。

 

而蒲熠星是这篇废土唯一的白玫瑰。

 

黄子弘凡忍不住在那一刻轻轻抱住他,双肩耸动又怕触碰了伤口,满脸的眼泪也畏惧打到绷带。他不愿意再去追寻因果也不想探究梦境与现实的界限,在这一刻,他只是好想好想给蒲熠星一个肩膀,哪怕哭出来的只有自己,哪怕想要安慰的人还是那副隐忍的脆弱。

 

失重感突然席卷了全身,黄子弘凡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抓紧怀里的人,蒲熠星单薄的身体嵌在他身前,我还没有问他今天怎么样呢,还没有陪他一起回家呢,怎么会这样,怎么结束的这么早……

 

黄子弘凡的思维逐步被拖入泥潭,他还在坚持抓住蒲熠星的胳膊,世界开始天旋地转了,酒吧的地板滚动到头顶,而吊灯又踩在脚下,黄子弘凡只顾着竭力维持拥抱的动作,蒲熠星的触感是他唯一想坚持的东西。

 

下一秒,世界恢复了安静和明亮,而他睁开眼,看到一束旋转着浮沉的光束,看到熟悉又陌生的家具,黄子弘凡想到蒲熠星的眉眼和拥抱的温度,呆呆的躺在床上,任凭巨大的孤独感席卷了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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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你怎么了?”石凯捅了一下黄子弘凡的肋骨,明明约好一起打游戏的,两个人操纵手柄闯入一家酒吧的后厨,黄子弘凡突然愣住不动了,攥着手柄的指节无意识收紧,失魂落魄地看着布景里紫色长发女仆装的npc驻唱拨弄吉他,一屋子的客人也没多少尊重的,有的偷瞥着她的身材,有的跟朋友高声喧哗。

 

黄子弘凡试了一次又一次,无论怎么逼近,小驻唱只会做出躲避的动作,激发不出对话框也没有任何互动,眼看任务时效性要过了,石凯狠狠戳了一下黄子的肋骨。黄子弘凡狠狠吸了一口气,如梦初醒般压线完成了酒馆主人的委托,黄子弘凡看着大腹便便的商人忍不住来气,操控着角色空中挥刀好几次。

 

石凯恨不得抓住黄子弘凡的肩膀摇晃,“你有猫病吗?”

 

“不是,”黄子弘凡捂住脑袋,一脸纠结地趴在电脑桌前,过了半晌才重新抬起头,“我…我梦到了一个人。”

 

“谁?”

 

“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他,他说他叫蒲熠星,是酒吧的驻唱,还是我的学长。”黄子弘凡眯起眼睛,任凭记忆滑落到那个阴暗潮湿的角落,“他很好看,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好看的人。”

 

“所以呢?”

 

“他家里条件很不好,所以他要打很多工,他妈妈还有一点精神上的问题……我每天晚上都能梦到他,连续两个月了,我,我很喜欢他。”

 

石凯的面部肌肉抽动了一下,黄子弘凡俨然一副坠入爱河的模样,初开情窦的小男孩快把手柄扣破皮了,还呆呆地望着游戏里紫发少女的建模。“需要我提醒你一下,你只是在做梦吗?”

 

“可是你不知道他有多好,他特别可爱,受到惊吓总会像一只小猫一样哆嗦出炸毛,他还很聪明,上次账目不对就是他找到了漏洞,他唱歌也特别好听,声音磁性还温柔透亮……”

 

“停停停,”石凯真是受不了黄子弘凡摇着尾巴炫耀的样子,“我看你快要现实和梦境分不出来了。”

 

分不出来了?黄子弘凡想到梦境里那样逼仄的,恶劣的环境,忍不住就想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一个角落有这么一个叫蒲熠星的人,会怎么样?如果他也能梦到一样的东西,那么这场梦境对他而言是救赎,还是毁灭。

 

至少对黄子弘凡而言,梦境与现实的边界在对蒲熠星的无限怜惜里被慢慢模糊,他已经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了,只觉得能拥抱到他的星星,在哪里又有什么关系。黄子把自己摔在柔软的沙发靠背里,在石凯看傻子的眼神里搜索蒲熠星的名字和学校附近的酒吧,一个普通的学生靠名字和模糊的地理位置找到一个人的概率能有多大?

 

反正不会比两个月都梦到陌生人的概率更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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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熠星第一次在梦里遇到黄子弘凡的时候,他裹着一件蓝色的毛衣在卡座睡觉。这附近是个大学城,因而在场喝酒的大都是些二十上下的学生,地下廉价酒吧的霓虹灯会把他们的面孔切割成或明或暗的小块,混合在一起发出一模一样的气味一模一样的图像。

 

他醉了,醉得很厉害,也没有同行者。毛衣软软地缠着他的脖子,头还往卡座下面滚。蒲熠星忍不住看了他好几眼,收了麦克风走过去。有点奇怪的是,没有人起哄,没什么骚动,酒吧驻唱的离席似乎并没有造成任何影响。蒲熠星皱了皱眉头,快步朝那个男生走过去。

 

“嗨,你怎么样?”

 

黄子弘凡迷迷瞪瞪睁开眼,蒲熠星在模糊的霓虹灯里看到一张明朗的脸,不像是会随便买醉的那一类。他熟练地把人头抬起来以防呕吐物卡住喉咙,意外地是小孩很乖,醉了也只是沉默着眨巴眼睛,有点可爱。

 

“你哪个大学的?”

 

黄子弘凡挣扎着报出校名,转头昏睡了过去。

 

一个学校的。蒲熠星挑了挑眉,那事情就好办多了。他掏出手机却发现自己一个电话都拨打不出去,甚至连报警电话都不行,他想扶起他去学校,却发现自己根本迈不出酒吧,蒲熠星试探性地冲旁边客人求助,对方却仿佛完全看不到他们,照旧了邻座的客人说笑。

 

灵异事件?平行宇宙?还是我的名字?

 

蒲熠星的大脑开始飞速运转,最终得出的结论是无论怎么样都不想卷入奇怪的事情里了。他很疲惫,全日制上课,中午在餐馆刷盘子,晚上在酒吧打工,但肉体的疲劳都在其次。

 

可黄子弘凡倒在卡座上喃喃自语,好好的一件毛衣滚出满身的褶皱,蒲熠星发誓自己只是心疼东西,才又把人扶起来,任凭醉鬼的酒气喷了他一脸。黄子弘凡把整个人挂他身上,甚至还低头去闻了闻蒲熠星的头发。

 

蒲熠星突然感受到脸上一凉,抬起头看到喝醉的小狗,断了线的珠子从眼眶里滚出来,眼周都是红彤彤的,黄子弘凡伸手揽着他的脖子,使劲嗅了嗅,蒲熠星听到他呢喃着“星星……”

 

声音苦涩得令人心疼,就算累到半夜两点几乎麻木的状态下,蒲熠星也忍不住心脏收缩了片刻,伸手捋平黄子弘凡的刘海,俊朗的脸被热气蒸腾着,就连刘海都有点湿润。蒲熠星听到肩头的醉鬼在说胡话,大约是些什么喜欢啊现实啊,最后黄子弘凡靠在他肩膀上问,“你懂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吗?”

 

蒲熠星顿住了,随机苦笑着勾起嘴角,心上生根错结的痛陡然变得锐利。黄子弘凡适时抓住了他的胳膊,勉强支撑起自己的身子,在一片狼藉的酒吧杂物间里,蒲熠星看到黄子弘凡眼底陡然迸发出天狼星一样的亮光,“星星,是你吗?”

 

黄子像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抓住蒲熠星的手,蒲熠星意识到自己并不反感他的触碰,乃至心底的锐痛都在慢慢缩减。

 

“我的天呐,你没走……”黄子弘凡用手背轻轻抚摸过蒲熠星的侧脸,后者在战栗的触碰里感受到难以言喻的欢喜。“你认识我?”蒲熠星试探性地问。

 

抚摸着脸颊的手停止了,黄子弘凡的表情变得僵硬,仿佛被巨大事实所压垮,“你不认识我?“

 

我应该认识吗?蒲熠星想回怼一句,但泪痕斑斑的小狗看着怎么都让人心疼,他等着黄子弘凡的回应,一双手缠绕在蒲熠星的指节上,想去触碰又像被烫到一样收回手,可下一次又忍不住去接触,周而复始,永无止境。

 

“我…梦到过你,很多很多次。”

 

做梦?如果真的在做梦,蒲熠星好想拥有一个正常的出生一份安稳的生活,或者……他将视线投落在黄子弘凡乱糟糟的发旋上,或者能有一个懂他的人让他透口气,仅此而已。细细密密的小汗珠落在黄子鼻翼两侧,蒲熠星鬼使神差地伸手擦掉。黄子弘凡猛得抬起脸,失而复得的光晕重新出现在他眼睛里,而世界都在这种光晕里后退,直至眼前全部被白色取代。

 

“哈,咳咳。”蒲熠星睁开眼,熟悉的杂物柜出现在视野里,一股子发霉的食品味道混合着奇怪的酒精气,而他从这一切里挣脱出来,活像一尘不染的仙人,眉眼冷冷清清的,仿佛隔着一扇门的谩骂和吼叫不复存在。蒲熠星站在那扇门前,攥着昨天就准备好的安眠药。

 

纵使重复一千万次,第一千万零一次站在门前,蒲熠星还是感到从心底腾身升的无助,这可能就是梦里的男生所说的无能为力。他打开门,野兽一样的怪物冲出牢笼,曾溢满了可能存在但蒲熠星早早遗忘的温柔被狂躁取代,他的脸上挨了重重的一下,还得随时提防着从袖口窜出来小刀或者玻璃瓶碎片。

 

“妈,”蒲熠星忍着眼泪,把一盘食物放在门口,“早饭。”

 

他知道她不会听的,回应他的只有“拖油瓶”和“贱货”,蒲熠星疲惫地躲开又一波攻击,修长的手指在拧开瓶盖的一刻陷入踌躇,他忍不住想到梦里那个男生,那个为了“星星”愿意去哭去闹,满怀欣喜和喜欢的样子。星星会是我吗,哪怕是梦中人,能不能有一个为我而来呢?

 

蒲熠星摸了一把红肿的脸颊,凉丝丝的眼泪滑落居然有止痛的功效,他把安眠药压在书桌角落,双手合十,闭上眼睛。

 

蒲熠星愿意再赌一个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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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赌对了,鼻腔里还残存着酒馆那股令人发腻的混合味道,蒲熠星的视线从手里廉价的吉他转移到面前的运动鞋,再一路顺着滑上去,昨晚梦里的人满脸都是克制不住的激动,甚至连声音都有点发抖,“你,你不记得我吗?”

 

蒲熠星点了点头。没忽略掉眼前人一闪而过的失落。

 

“再认识一遍也可以,我叫,我叫黄子弘凡。”一只象征着友好的手落在蒲熠星视线里,没什么拒绝的理由,形状完美,就连指缝也是干干净净的,蒲熠星懒洋洋地把自己的爪子放上去,“幸会。”

 

这一下可不得了了,蒲熠星的脑袋里突然闪过好几个不属于他自己的片段,几乎有种顺着这只手的力度扑进黄子弘凡怀里的冲动,他似乎真的这么干过,就连黄子弘凡身上的气息都很熟悉。

 

气氛陷入诡异的沉默,还是红着脸的蒲熠星率先甩开了黄子弘凡的手,耳廓烫了半天才意识到是在做梦,伸手戳了戳黄子弘凡的锁骨,在后者小狗害羞的躲避里才悻悻收回了手,“好高级的定制梦。”蒲熠星想。

 

现在朋友是有了,那做点什么呢?蒲熠星随手要了两杯长岛冰茶,梦里的酒保没对他动手动脚,当然也可能是黄子弘凡的表情有点凶狠,蒲熠星把其中一杯推到黄子弘凡面前,“讲讲你昨晚哭着说的那个人,叫什么,星星?”

 

蒲熠星没指望听到回复,梦中人就像愚笨的人工智障,他只管定制不管逻辑,但出乎意料的是黄子弘凡竟然真的做出一副强忍着心痛的表情,点了点头。

 

“表白……被拒绝了。”黄子弘凡极快地看了一眼蒲熠星的脸,又在后者专注的目光里迅速低下了头。

 

“不会吧,”蒲熠星做出一个夸张的动作,“你长这么帅,还有人拒绝你?”

 

黄子弘凡实打实的被逗笑了,抹了一把又出现的眼泪,眼前这个失忆的蒲熠星比最初认识的蒲熠星好接触太多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肌肉记忆不能随意格式化。“但是他确实拒绝了。”

 

蒲熠星喝了口长岛冰茶,两个人又开始沉默。没有人觉得这种沉默空虚,恰恰相反的,似乎连空气都暧昧的交缠拉扯在一起,黄子弘凡的视线时不时可怜兮兮又黏糊糊的粘在蒲熠星身上,想忽略都不行。

 

身上的绷带缠绕的地方开始隐隐作痛了,蒲熠星稍微直了一下身子,就被黄子弘凡拖住后腰,突然的近距离打破了这种微妙的平衡,但没有一个人想躲避,“很熟练嘛。”蒲熠星说。

 

黄子弘凡又开始不敢看他了,恨不得把头埋在自己胸口,“你每次伤口痛都会这样。”

 

这下轮到蒲熠星瞠目结舌了,连伤口的事情都知道,甚至不需要他再撕开伤疤去讲一讲过往,黄子弘凡的脑袋软绵绵垂到蒲熠星脖颈上,一口热气吹在他耳边,“蒲哥,我醉了。”

 

别太荒谬,黄子弘凡面前的长岛冰茶连一半都没下去,蒲熠星只好任劳任怨地又一次把人搀扶起来,没想到小狗块头还挺大,一个没站稳就被后者压在了卡座里,在一片头昏脑胀里,过了很久蒲熠星才意识到黄子弘凡舔砥着他的嘴角,蹭出一脸口水。

 

“小狗也会骗人吗?”蒲熠星轻轻弹了弹黄子弘凡的脑袋,“醉了可bo不起来哦。”

 

被戳中的小狗耳朵更红了,埋在蒲熠星怀里蹭蹭,一天的疲倦和积攒多日的失望在这一刻如同泄闸的洪水冲碎了蒲熠星的理智,他挣扎了几下就忍不住伸手摸上黄子弘凡的后脑勺,在微微颤抖的原始冲动里默默忏悔。

 

最开始只是想要一个朋友的,现在要的会不会有点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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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被人挂表白墙了!”唐九洲神神秘秘地掏出手机给蒲熠星看,校园论坛上第一个帖子就是新生求问有没有叫蒲熠星的学长,想认识一下。

 

这条帖子的热度很快被顶了上去,原因很简单,无论是蒲熠星的外表还是从不住校的神秘作风,甚至还有人内涵在酒吧看到过他好几次。蒲熠星无所谓地推开唐九洲的手机,“随便喽。”

 

数学竞赛的奖金应该很快就能下来了,蒲熠星扳着手指算还有多少能填补掉水电费和房租,没留神被旁边的唐九洲扑到身上,在小孩腻歪的动作里,蒲熠星莫名想到黄子弘凡,脸上陡然腾升热意,“干嘛哦……”

 

“哥,阿姨她……”

 

蒲熠星的脸色有点发僵,唐九洲也不再问了。只顾着说点别的什么,两个人快步从食堂门口穿梭过去,正跟石凯吃饭的黄子弘凡猛然站起来,差点掀翻了石凯的盘子。

 

在石凯一脸你是不是有病的控诉里,黄子弘凡跑出食堂在门口转悠了半天才失魂落魄的回来,把头埋在胳膊弯里,满脑袋都是那个极像蒲熠星的剪影。

 

他是要疯了,去表白墙问一个梦里的名字,在周末一家一家去逛学校附近的酒吧,就连一个背影都忍不住觉得是蒲熠星,黄子弘凡永远记得他表白的那天,蒲熠星的眼神是怎么陡然亮起来又恢复了黯淡,那种得而复失的表情让黄子心疼。

 

“我不能答应你。”

 

“如果我不是坐在……这里,”蒲熠星看了一眼周围乱哄哄的人群和时不时把目光流连在他身上的酒保,那副隐忍着痛苦的表情让黄子几乎心碎。

 

“如果我们相遇在窗明几净的教室,你说你爱我,我就会回答我愿意。”

 

黄子弘凡不记得自己那天到底喝了多少的酒,只记得蒲熠星最后一句我们不要再见面了,在濒临灭顶的窒息里,他被一个熟悉的声音短暂唤醒,在朦朦胧胧里又看到蒲熠星的眼睛,和初见一样锐利又冷静的眼神,“星星,是你吗?”黄子弘凡听到自己颤抖的声线。

 

无论如何,黄子弘凡还是感谢上天,哪怕蒲熠星不再记得自己了,只要他还在,还在自己身边很近很近的地方,还能坚强又易碎,还咬着牙站在酒吧驻唱台上。

 

只要蒲熠星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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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

 

第一千万零一百次站在门前的滋味也一样不好受,想象中带着风的掌掴或者锐利物品的穿透并没有来,蒲熠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颤抖着手握住门把。

 

无论怎么样,妈妈还是要吃饭的。蒲熠星像一只受尽人类虐待的猫,弓着腰背蹑手蹑脚走进房门,等了很久房间里还是死一样的宁静,蒲熠星只好又打开灯。

 

这次他看到了,那个生理学上应该被称为他母亲的人蜷缩在地板上,蒲熠星给自己准备的安眠药瓶滚落在身边,里面已经是空的。那个从小到大一直都凶狠尖利的人躺在地上其实是很单薄一片,世界仿佛被摁上了休止符,时间的存在失去了意义,蒲熠星不知道自己在那里站了多久,可能是10分钟,也可能是一辈子。

 

很久很久以后,蒲熠星还会觉得自己的人生被定在了那扇门前,唯有梦中的一切清晰而真实的发生。他伸手触碰了她的鼻下和脉搏,颤抖着拨通报警电话,在鸣笛声靠近之前成功让自己也昏睡过去,每天吃不饱的胃部提出严重抗议,蒲熠星就在绞痛里彻底失去了对身边一切的意识,包括尸体的,包括时钟的。

 

下一秒,他睁开眼,一把廉价的吉他出现在视野中央,但蒲熠星已经迫不及待地抬头了,黄子弘的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透亮透亮的眼睛盯住蒲熠星的脸,“你看起来状态很不好,怎么了?”

 

蒲熠星已经记不清自己是怎么扑到黄子弘凡怀里的,只记得在梦中他流了满身满脸的眼泪,甚至于最后有好几次都喘不上来气,被现实生活剥夺掉的泪腺和情绪将重新分割和配送给他的灵魂,以失去挚亲却不是挚爱为代价。

 

被撕扯着的自由和付出过的一切心酸都在这一刻喷涌而出,蒲熠星想不到自己能去的地方能找的人,他不愿意去麻烦任何一个在现实里的朋友。

 

行走人世20年,到最后,他所能依赖的,也只有这么一个梦里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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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熠星靠着窗边发楞,最心疼他的撒老师没像往常一样喊他回答问题,反而偷偷在他的桌上放了被蜂蜜水,蒲熠星眼底的乌青很重,但他其实并没有失眠,恰恰相反的,他这几天来几乎有事没事都在睡觉。

 

他的薪水终于得以支撑住自己的生活了,但有多心痛只有自己知道。撒贝宁转了好几圈也只能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出教室,“有需要找我。”他说,蒲熠星点了点头。

 

撒老师和早课的同学都离开了,这个房间现在变得很空,寂寥如他的人生。

 

视野里出现一双水洗到发白的运动鞋,蒲熠星抖了一下,顺着笔直的裤腿一路滑上去。黄子弘凡的视线温柔,从蒲熠星山岱的眉滑落到清透的眼,鼻梁高耸平添英气,嘴唇和梦里一样柔软好亲。黄子弘凡满脸都是克制不住的激动,甚至连声音都有点发抖,“星星?”

 

黄子弘凡愿意再赌一个可能。蒲熠星惊诧的表情瞬间融化,整张脸都皱起来,在眼泪从泛红的眼角冲出的最后一刻,黄子弘凡如愿等到了蒲熠星扑向他的怀抱,一如梦里的温软,一如梦里的抵死缠绵。

 

 

这次,他赌对了。

 

 

End.

 

 

彩蛋——R蒲冰茶(3000+)

裙号彩蛋 ,没有qq的可以私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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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会觉得太纯爱的剧情也是一种病态,因为人生就是极致的压抑,压榨,它将万般苦难加注于一人,它告诉你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而未来只会每况愈下,偏偏在这个时候,有些人的出现在你心头刮起十级海啸,从此苦辣与幸福都变得尖锐,所行所见永远都在期待相见,这几乎不是一种恩赐,而是一种惩罚。





PS:卡了一周差点没写出来(?,梦中世界线好混乱,感觉这篇不太好吃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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