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打水水水水

不遭人妒是庸才。

[唐石蒲]向阳 完

向阳 1 

向阳 2 

向阳 3 


#

唐九洲后来回忆的时候,都觉得跟梦一样。

 

他也不知道这场完全失控的事故是如何终结的。少年人的血气翻#滚上来,占有欲迫使他把蒲哥从石凯怀里拉出来,可惜后者又实实在在像块儿橡皮糖粘着,挣扎着纠缠着,氤氲出一片独属于蒲熠星的氛围感,眼角眉梢,皆是意境。

 

唐九洲是有点呆的,看到那样子的蒲熠星,全然没了平日的冷静自持,强大嚣张,眼里明明涌动过不甘,却又被温柔和纵容取代。唐九洲试探着往更深处顶过去,蒲熠星也只是咬着牙,更紧的攥住了他的袖口,甚至还小心翼翼着不攥疼他的手腕。

 

这怎么,能叫人不心动。

 

蒲熠星,蒲熠星。

 

唐九洲有时候会觉得自己很没下线,得到了那么多,还要。可能是蒲熠星三个字本就叫人无可抗拒,他把怀里的猫有紧了紧,蒲熠星还没醒,乖得要命,唐九洲低下头去吻住他高耸的眉骨,低垂的睫毛,突然意识到床那边的石凯和蒲熠星正同步沉睡着,石凯的胸膛顶住蒲熠星的后背,两个人一张一弛,一呼一吸。

 

还挺默契,唐九洲的心里滚过一阵小题大做的酸,扒着蒲熠星的后背就往自己这边拉,两下里劲儿使大了,怀里的猫晃晃悠悠地醒过来,唐九洲当场吓傻了,长着嘴巴呼吸都不敢,看着蒲熠星发呆。

 

“哥……”

 

晨起的蒲熠星是好看,零零散散的头发蜷曲着,逆光里毛茸茸,似乎很好摸。裸漏出的皮肤满是红印子,跟白皙的地方反差极大,蒲熠星懒懒散散坐在床上,好像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呆呆地眨巴眨巴眼。

 

唐九洲想起来有次见到蒲熠星,穿着白色的短袖,宽的运动裤,站在录制现场对台本,那种淡然悠远的样子,仿佛这世界所有的纷扰人事都与他无关,他要做的只是记下台本,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撼动他。

 

然后他跑过去喊哥哥,蒲熠星抬起头,疏离和冷漠都被坏笑取代了,他笑着说,“是九洲啊。”

 

“是九洲啊。”唐九洲被这四个字,撞出一阵又一阵的心波。

 

那时的蒲熠星和现在的蒲熠星重叠起来,从始至终,唐九洲都是那么热烈而简单的奔向他的太阳,一束远看有点冷,熟了以后温柔又可爱的,会跋扈起来喊“他玩游戏会挂nian。”在背后又向全世界安利自己的哥哥。这份喜爱,比夸父逐日更热烈,比苏格拉底对真理的追求更执着,于是唐九洲探过头去,趁着蒲熠星没反应过来,再次咬住那张心心念念的嘴唇。

 

含糊不清的拒绝被融化在吻里,推向弟弟的手也被蒲熠星自己收了点力度,轻而易举就被唐九洲拿下,口齿间溢出暧昧不清的水声和喘息。

 

“哥哥。”

 

“别拒绝我……”

 

他对唐九洲本来就毫无办法,一破再破,到如今,几乎毫无底线可言了。蒲熠星看着唐九洲抖动的睫毛和发红的耳朵,后知后觉意识到,接吻的时候,似乎是需要闭上眼睛的。

 

蒲熠星对情绪有种出格的敏感和共情力,但对于别人的感情又有种异常的迟钝。这份心思存了多久,蒲熠星一点儿也不知道,他只能在嘴唇的暧昧里,被轰鸣的心跳和热度扰乱了思绪,直到身后一热,石凯的胸膛贴上来咬着他的耳朵。说不上是背德的羞耻,还是被宠爱的无措,石凯闷闷的声音响起来。

 

“哥,要不然,就先从床伴做起吧,别离开我。”

 

是很难拒绝的那种,小狗委委屈屈的嗓音。

 

“……好。”

 

#

密逃的录制接踵而来,蒲熠星扣上工装裤的最后一颗纽扣,对着镜子看自己的模样。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脸更圆了,可能是被石凯天天圈在家里投喂的缘故;人更软了,可能是没工作的时候都在床上哄弟弟的缘故;眼底还有一点乌青——那大约是没睡好的缘故。

 

蒲熠星怔怔地看了半天,半晌从更衣间出来,像是有些不习惯自己的样子,随手抓过齐思钧问,“我看起来是不是很怪?”

 

“没有啊,”齐思钧一边顺手解开一颗蒲熠星扣到顶的扣子,一边从头到脚地扫视,“更可爱了?”

 

蒲熠星高冷之攻人设不能倒,扒开齐思钧的爪子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走到单人沙发那边装高冷。暖融融一团的长相,偏偏坐在那儿就有点疏离的样子,是一直骗得来身骗不来心的猫。石凯坐在沙发的另一头,盯着蒲熠星愣神。

 

如果眼神得以表达其心意,那蒲熠星大约是要被石凯的喜欢堆满了。很难想象那么一个真诚又有点莽撞的修狗弟弟,看着蒲熠星的时候每一眼都包含着温柔,石凯总是小心翼翼地,怕动静大一点就会吓走那只猫,他用他的眼神,他的孤独,他的软弱来捆住他。

 

石凯还记得录密神五的时候,他在新娘房里被恐惧应激着忘掉了安全距离,忘掉了蒲熠星自带的疏离强大,忘掉了抓不住会跑的猫猫守则,用自己的身体锁死了蒲熠星的腰肢。无论是对蒲熠星强大的忌惮和对蒲熠星过分喜欢的距离感,那些横隔在他和他之间的坚冰突然就化掉了,一点都没有,一滴都不剩。等他回过神,开始配合着蒲熠星慢慢放松精神的时候,石凯突然意识到,蒲熠星,是可以被捕捉的。

 

一些过去他忘记的,忽略的细节在那一刻里纷至沓来。名学五里他要求关掉摄像机流眼泪,他总拘泥于蒲熠星后来那些看似嘲笑的关心了,心里像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人说,你看蒲熠星他根本不关心你,还嘲笑你,一个说,蒲哥他正是因为关心我,才开玩笑的。在流于表面的嘲讽里,石凯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为什么蒲熠星在露营时,向导演组建议不要再搞个人竞争,为什么名学六的剧本是哥哥亲自操刀的,蒲熠星在用他自己的方式,将闪光点平等地划分给每一个,会为找不到线索啜泣的弟弟。

 

他总是这样的,做的比说的多一万倍。他总是这样的,嘴硬着,心却软成了一片。石凯埋头在蒲熠星的后背里,蒲熠星安慰性拍拍他的手背,猫言猫语地开玩笑哄着他,没留神背后的人早红了眼眶,又怕把哥哥的衣服弄湿了,一下一下地抽鼻子。

 

他真的好喜欢蒲熠星,不敢接触的时候是,敢接触的时候也是。

 

唐九洲刚扣好衬衫出来,皱着眉头扑过去,蒲熠星还陷在自己的小小世界里呢,就被人不讲道理没有法则的拉出来,再抬起头,唐九洲和石凯都看着他。

 

蒲熠星的心里突然软了一下,他知道,心底的什么东西,已经塌陷了。

 

#

密神不同于密桃的主要原因,就在一个神上。有着火老师的带领,一路解题是过五关斩六将,但节目时长又总会被奇奇怪怪的方式拉满,比如,现在。

 

体力担当的石凯和蒲熠星,按理来说是不应该分到一个组的,偏偏这次的任务既要两个人配合攀岩勾铃铛,又要心理素质过硬,面对吱哇乱叫的npc也要心理素质过硬。火老师自然是不能独立行走的,唐九洲闹着要跟蒲熠星一起似乎也情有可原。

 

但石凯你说你要跟蒲熠星在一起就有点过分了。

 

唐九洲气得不行,本来没打算争抢的弟弟也加进去闹,蒲熠星左边被唐九洲捆住胳膊不肯走,右边被吓到胡言乱语的火老师环着腰,后面石凯又一言不发,一脸委屈的拽着哥哥。懂事的邵明明已经掏出来瓜子了,舆论中心的人还大喊“火老师你轻一点。”

 

“我跟阿蒲,你两一起不就完了吗?”

 

唐九洲勾一勾蒲熠星的手指,黏黏糊糊的动作,痒痒的情绪,蒲熠星有点心神不宁了,偏偏石凯在身后蹭着他的腰,两个人动作都小,没人看得出来,但蒲熠星还是难以抑制的红了脸。

 

火老师的智商从恐惧里短暂挣脱出来露头,这真是一个无懈可击的好办法,唐九洲看看石凯,石凯看看唐九洲,不得不承认,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哥,你小心一点。”唐九洲意有所指地看看火老师,拍拍蒲熠星的肩膀。这话听着可不舒服,火老师气呼呼地叉腰,假装骂人,“唐九洲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让你别伤到阿蒲,ok?”石凯这时候跟唐九洲完全站在同一战线,火树不欲跟没有理智的爱情笨蛋聊天,回头又看到蒲熠星怔怔地站在那里,在出神。

 

又傻了一个,火老师仰天长叹,在左一句别伤到阿蒲,右一句蒲哥加油里,拉着蒲熠星的胳膊,率先走进黑暗里。

 

蒲熠星跟齐思钧击了个掌,非常中二的纵身一跃,把跟他捆绑在一起的火老师吓得够呛,唐九洲酸溜溜地想,这一期的弹幕不知道是不是齐蒲站起来了,又担心蒲熠星,石凯看到薄薄的手臂肌肉用力紧绷着,表情都有点扭曲。

 

石凯心疼了。

 

#

蒲熠星之前参加过一个节目,被他自己戏称为脑力节目里尽情展示了体力,唐九洲虽然看不惯若熠不绝,但觉得丁若虚有句话说得很对。

 

“挂在那里的好像是我的心脏。”

 

现在回想起来,唐九洲已经不记得事故是如何解决的,不记得一步踩空的火老师是怎么滑下去的,此起彼伏的脚步和匆匆忙忙的救援都记不清了,但他却清清楚楚地记着,蒲熠星当时的表情。

 

慌乱的,坚毅的,仿佛搭上一切都可以的,蒲熠星死死拽住那根断裂的绳子,火老师很聪明的减少了挣扎,但蒲熠星依然被重量带着,忍不住往下滑。齐思钧在电话那头拼命催救援来得更快一点,而石凯在那一瞬间忍不住想,如果没有了蒲熠星……

 

就好像年轻的时候,人总说死了算了。可真到年华老去的时候,又极力避免死亡。惧怕竹篮打水一场空,惧怕消散是所有人的天性,蒲熠星咬着嘴巴攥住那根系着火老师的绳子,其实他放手了没什么,这个高度,顶多是骨折罢了。

 

但蒲熠星没有,也不会。

 

正因为那是蒲熠星,所以,他不会。

没有人知道会发生什么,他们是这场游戏的最先完整版试用者,可以说是查漏补缺,可以说是提供思路,但最主要的任务,是先于明星,规避掉风险。

 

他们的生活算不得危险,但人总要有自己的承担在。蒲熠星身体都僵了,思绪却飞到好久好久的地方,蒲熠星看不到唐九洲的表情,也看不到石凯的动作,但冥冥中有个声音告诉他,他们一定还在担心我。

 

被人记挂着是什么感觉,如今也算是懂了。蒲熠星不合时宜地想笑,又被紧张和疼痛逼着泪眼模糊。如果石凯和唐九洲在,一定能看到他张狂地大笑,然后说——

 

你瞧,有些人,天生就是要做英雄的。

 

#

蒲熠星确实是个英雄。

 

为了避免节目影响,这件事,除了节目组和嘉宾,没有进一步的扩散。蒲熠星最终也只是有点韧带拉伤,依然被唐九洲和石凯强行困在了家里养病。

 

一次两次还好,久了,蒲熠星真就觉得家里好像本来就该住着唐九洲和石凯这两个人,只是自己心里的那关怎么都过不去,还在心里叫嚣着,不肯答应。

 

这天下的哪一种床伴是陪着早饭晚饭的,这天下哪一种关系是陪护去医院检查的,三个人都心知肚明的不戳破,唐九洲和石凯也不提履行床伴义务的事情,一日一日照顾着蒲熠星,还是不计回报,不求因果的那种,蒲熠星靠着沙发垫子,喊,哎,凯凯,给我拿个薯片。

 

知道是他懒病犯了,石凯也不纠缠,趁唐九洲不知道偷个吻就好。石凯坐下来,蒲熠星就顺着把头放上去打游戏,石凯玩着蒲熠星的头发,微卷的发璇在光影里,毛茸茸暖洋洋的一片,石凯想起来那天蒲熠星从攀岩石上救下来,上一秒还淡定甚至有点骄傲的中二怪,看到他突然就红了眼眶,眼泪要落不落的挂在眼眶里。

 

如今回想起来都会觉得,心很痛。石凯说不出有多感谢苍天,让他得以拥有那只猫,软软地靠在他身上,日子好像就能这么一天一天的流动过去。

 

歇倚熏笼到天明。错觉里,已是鸡皮鹤发,共度一生的模样。石凯的心化成一片,低头沉声问。

 

“阿蒲,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蒲熠星打游戏的动作微微一僵,这种程度的喜欢,似乎是可以说在一起的地步。蒲熠星看着石凯温柔的视线,似乎有了松动的意思。


石凯觉得自己差一点就能摸到阳光了,它落在蒲熠星的眼底,是真实存在的爱意。

 

“哥,吃饭了。”

 

唐九洲的声音突然响起来,

 

才四点吃个锤子饭,蒲熠星果然被唤醒了,再不肯说喜欢,撒欢一样跑开了。石凯又气又好笑,看着蒲熠星跑走以后,正在慢慢复原的的沙发印下定决心。

 

果然,还是要先暗杀唐九洲。

 

Fin.









向阳——番外 3000+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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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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