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打水水水水

不遭人妒是庸才。

[all蒲]蒲总捡了个动物园

 蒲罗旺斯背景设定捡狗文学

9000左右

主石蒲,一些唐蒲,少量齐蒲,弘蒲


 

#

输了。

 

蒲熠星把金印章连同钥匙一起塞在唐九洲的手里,这个他曾亲手接生过,也曾在岁月流痕和股权争斗里越行越远的弟弟,如今挺拔高大,是一棵真正能遮风挡雨的树。

 

唐九洲几乎不敢看蒲熠星的眼睛,金印章仿佛有一千斤重,坠着他的手抬不起来,过了很久才从嗓子里挤出来一句“哥。”

 

那台桌子曾磕破了角又被修补回来,那面照片墙是小何的主意,那家的盆栽他很喜欢,还有海外市场的运营……蒲熠星知道成王败寇的道理,也知道唐九洲已经比绝大部分家族企业的继承人要宽容,甚至给自己留了一份副总的职位,可他还是忍不住去想他为了这家公司付出过的心血和青春。

 

总不能像晚八点狗血偶像剧的台词。难道要蒲熠星指着公司的墙壁说“把我人生中最美好的青春还给我!”

 

这副画面属实有点滑稽,于是在唐九洲抬起头前,蒲熠星就踏着那双高级定制的黑皮鞋快速离开了公司,他走得那么快,几乎要跑起来。

 

像这个年纪本该有的样子。

 

#

 

这段时间很累,天天在公司加班熬夜的蒲熠星自知对家里的狗狗关心不够,买上许多罐头晃晃悠悠往家里走,这是他头一次没有坐在商务车里盘算着下一个地点,任凭初生的太阳斜斜打在身上。

 

“汪呜——”一只小金毛突然从角落里窜出来,咬住蒲熠星的裤腿,汪呜汪呜地撒娇。

 

“哎哎,你干嘛?”蒲熠星左右转了好几圈,又怕把小狗踢到,只好从袋子里逃出来一盒猫咪罐头拆开,放在小金毛的面前。

 

小金毛凑过去闻了闻,从鼻腔里发出哼的声音。

 

真是和家里那个祖宗一模一样。蒲熠星扶额,摸了摸小金毛的脑袋耐心地解释“我家里还有狗,而且是那种很凶的占有欲很强的大狗狗,可能没办法带你回家。”

 

小金毛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有,偏着脑袋盯着蒲熠星,湿漉漉的狗狗眼在阳光底下像漂亮的玻璃珠子。蒲熠星捂住心口,想起了刚捡回家里德牧和唐九洲小时候的样子。

 

蒲熠星走一步,小金毛就跟一步,呜呜呜呜地在旁边撒娇。

 

怎么办,进则家有恶犬,退则小狗卖萌,蒲熠星揪着脑袋思考了半天,拨出去一通电话。小金毛高兴地扑在蒲熠星怀里,四处闻闻蹭蹭,沉迷在温柔乡里的小黄没留神被一只大手拎起来,齐思钧欲言又止,“蒲总。”

 

“小齐啊,这只狗,你能带回去帮忙养养吗,我过两天接它。”


齐思钧的工作其实很忙,但他还是下意识点了点头,他好像永远也学不会拒绝蒲熠星。

 

是从大学时就心心念念的人,蒲熠星来学校招商时比现在还年轻一些,一轮一轮镁光灯照着他清秀的侧脸。齐思钧听到他说“要有棱角,要改变这个世界。”

 

他已经很难回想起现场的轰动和后续的入职,只记得自己看着宣讲台上的人,心脏是困在胸膛里的小鸟,猛然撞在肋骨间,冲击着他头脑发白。从那天起,齐思钧就想离蒲熠星近一点,再近一点。

 

永远一丝不苟的背头有所松动,黑西装的袖子也为了撸狗拉了上去,蒲熠星左手提着一大袋罐头,右手抱着小狗,站在阳光底下,仿佛与很多年说改变世界的那个身影重叠起来,恣意而温柔。

 

怪不得走在路上都有小狗碰瓷呢,这样的蒲熠星——

 

怎么能叫人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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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掉小金毛的生存问题,蒲熠星大大的松了一口气,齐思钧是个细心的人,又答应了自己,必然不会亏待小金毛。路过花店,蒲熠星又买了两束玫瑰,拎着大包小包回家。

 

楼底下的保安像是不习惯这样的蒲总,盯着他看。等他被辞职的消息传出来,这种眼神只会更多吧,蒲熠星觉得心里发苦,又有点发酸。

 

这种情绪维持到他打开门,一团黑乎乎的影子照着脸冲了上来,蒲熠星下意识想躲,却被一个温热的拥抱接入怀里,石凯把蒲熠星整个人压在怀里摁在门上,在满涨的拥抱和密不透风的亲吻里,蒲熠星听到小狗的呢喃。

 

“哥,没事,回家了。”

 

蒲熠星的眼泪刷得流了下来。清亮的泪珠子断了线一样往石凯身上砸,很快濡湿了蓝色的短袖,石凯抱着怀里不断颤抖的人,湿漉漉的水滴顺着领口直接滚落到石凯的心里,蒲熠星不怕失败,只是这样的失败对他而言太过难堪。

 

是孤注一掷付出一切也扳不回的败局,是用尽全力也没能获得本该拥有的东西。蒲熠星窝在石凯的怀里,哭出小猫呜咽的声音。

 

“滴,滋——”

 

这座别墅里深处传来了奇怪的响动,似乎是什么东西销毁了,石凯竖了下耳朵,又被蒲熠星的泪水黏糊着忘记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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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齐思钧对蒲熠星的初印象是天使,那么石凯对蒲熠星的初印象就是魔鬼。

 

一个做事雷厉风行,对错误零容忍的老板,他的下属很难轻松自在。石凯看着蒲熠星那张好看的脸上总皱着眉头,像是心里装着千山万水的负担,沉沉得压在蒲熠星的心上。搞得石凯几乎都快忘了,这个让人人自危的蒲总,其实也不过比他大了几年而已。

 

石凯是讨厌蒲熠星的故作高深吗,其实也未必,后来的石凯想,他讨厌的东西从来不是蒲熠星,是腐朽的公司文化和残破的制度,他所反抗的一切套着蒲熠星的皮子,于是他每次挥拳打出去,背后的东西都毫发无损,唯有蒲熠星遍体鳞伤。

 

石凯舍不得蒲熠星受伤,却也对盘根错节的腐朽,无计可施。

 

直到那天,本来铁了心要加入蒲熠星战队的石凯被唐九洲叫了过去,石凯意识到落地窗前的唐九洲看着年轻而稚嫩,那张脸上没有尽力过股权大会腥风血雨的划痕,只有国外轻松自由的海风留下细细的纹落。唐九洲掏出一本羊皮卷,上面赫然写着《动物塑性术》。

 

这是什么,整蛊,玩笑,魔法?于是石凯眼睁睁看着唐九洲在他面前变成了一只毛色雪白的兔子,耳朵上的纹路怎么看怎么像蒲熠星上星期抱来公司又不幸走失的宠物。

 

兔子又变回了唐九洲,笑起来的样子还好像有三瓣嘴,执着又天真。

“要一起拯救蒲哥吗?”

 

这种条件,怎么能让人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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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熠星其实很喜欢小动物,尤其喜欢猫。

 

捡到石凯纯属意外,德牧咬着他的裤腿转来转去的撒娇,石凯发现自己变回小狗以后脸皮真是厚了不少,扑在蒲熠星的膝盖上呜呜呜地撒娇。

 

好吧,好吧。蒲熠星只好装了一后备箱的猫狗罐头和狗窝,但运回家才发现狗窝被瓜裟睡了,罐头被瓜蛋吃了,捡回家的小狗一脸无辜地盯着自己手上的牛排。蒲熠星只好扯下来一块,喂在石凯的嘴里。

 

蒲熠星总是很忙,家里的宠物见不到蒲熠星是平常事。但蒲熠星发现这只德牧不一样,他总是时常见不到自己的宠物,有时喊得急了,才看到一只小狗慌里慌张得从角落里窜出来,脖子上甚至挂着领带。

 

蒲熠星第一次产生警觉,是发现这只德牧很有分寸感。无论他怎么哄骗逗弄,这只狗明明看到他开心的尾巴晃来晃去,却坚持不上床,也很少跑到蒲熠星怀里撒娇。有次看报表烦了,把地上的小狗捞在怀里撸,棕黑色耳朵微微发抖,连带着后面的尾巴也旋转的像电风扇一样。蒲熠星被狠狠可爱到了,抱起小狗蹭了蹭脸。

 

没想到这一举动引起了小狗的强烈应激,窜到房门外面,任凭蒲熠星怎么哄都不肯再靠近一步,过了许久才慢慢凑过来蹭蒲熠星的小腿。蒲熠星低下头,小德牧好像害羞了一样,不敢跟蒲熠星对视。

 

一个狗心里会有这么多弯弯绕吗?蒲熠星带着困惑,刚进公司就迎面撞上宣传部的石凯,弟弟似乎起迟了,正慌里慌张往办公室赶去。

 

“石凯。”蒲熠星眼看着小孩脚步一僵,整张脸写着不自在,僵硬地转过来问“蒲总,有什么事吗?”

 

似乎也没什么事。蒲熠星假装不小心地往前凑了凑,人和人之间的一米安全距离被成功打破,蒲熠星清甜的洗发水香气炸开在石凯的鼻腔里,石凯忍不住就想起昨天晚上,刚洗完澡的人白里透红着把他抱在怀里,那张柔软的嘴唇从脸上蹭过去,带起一片旖旎而疯狂的幻想。

 

“我想问你,家里的狗不喜欢人亲近怎么办?”

 

“哦,哦,这个,”石凯的大脑在疯狂运转,宣传部一把手的反应速度名不虚传,“有些捡来的狗可能由于之前生长环境的原因对人类有警惕心,再养一养就好了。”

 

石凯勾起一个完美的公事公办笑容,悄悄退后一步打开与蒲熠星的距离,说“蒲总养了狗嘛?”

 

蒲熠星微微点了点头,石凯目送着蒲熠星坐上总裁直梯的背影吓出了一身冷汗,脸颊上似乎还残存着蒲熠星的触感,微微灼烧着思绪。

 

蒲熠星一个人在电梯的时候总是会懒洋洋靠着墙壁,小时候他总被万总骂没骨头的东西,这些谩骂造成了他走哪儿都挺直了腰背,被碰头也不肯弯下来。但没人的时候,他依然会抛弃所有的循规蹈矩,猫一样软绵绵靠着冰凉的金属镜面。

 

他似乎从没说过他的狗是捡来的。蒲熠星想到石凯通红的耳朵,勾起嘴角。

 

#

金印章争霸从本质来讲,不是他和唐九洲的争夺,是一个腐朽却根深蒂固的思想与另一个开明却毫无根基的改革间碰撞,非常遗憾地是,蒲熠星代表了不正义的那一方。

 

自己派出去的齐思钧放水,又在商业版图争霸里为了时有时无的宠物兔子放弃了巡逻南边的机会,小蒲总的玩物丧志似乎已经招惹起很多人的不满,更别说最近还加进来一只不知道哪儿来的德牧,三天两头闹肚子发烧,害得公司事务一再拖延。

 

唐九洲有时候会觉得自己的计划似乎有些顺利,顺利到像有人在顺水推舟。蒲熠星的老臣居然没有一个反对的,就连卧底的齐思钧也沉着脸接受了自己的所有安排。

 

这不对劲,唐九洲在心里想,这不对劲。

 

他比任何一个人都明白蒲熠星的孤注一掷,有勇有谋,明白他为公司的心血,明白他的野心。唐九洲也曾在夏威夷的阳光里看着哥哥憔悴的脸心如刀绞,嘴上还甜甜地叫哥。到了今天,唐九洲已经不在乎哥哥能不能原谅自己,只要蒲熠星能自由,哪怕几年都好。

 

他做好了面对艰险的准备,可惜事情远比他想象的简单,唐九洲靠着真皮的沙发椅转来转去想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无论是从石凯的反馈还是蒲熠星家监控显示来看,唐九洲的胜利是必然的,是不可更改的,也是毋庸置疑的。

 

他成功了,唐九洲在监控里看到蒲熠星窝在石凯的怀里抖,心脏猛然被嫉妒抽痛的同时又放下一口气,哥哥终于是自由了。再过两年,唐九洲会把一个干净的,没有老臣和监视,没有万总束缚的公司交到蒲熠星手上。哥哥,将做他所喜欢的任何事情,甚至是买下喜欢的一座小岛。

 

唐九洲黑着脸看石凯的手从蒲熠星的后背抚摸过去,是时候把石凯从蒲熠星家里叫回来了,左手控制鼠标点了两下,所有的监控在一瞬间里同时销毁,只留下部分他心血来潮拍到哥哥好看的影像。

 

说不上是什么情绪,唐九洲鬼使神差地一张一张看过去,这张是战役刚开始,这张是哥哥在改报表,这张是……唐九洲突然发现在蒲熠星书桌的右角似乎压着什么东西。

 

唐九洲浑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右手颤抖着操作鼠标,随着监控里的画面放大再放大,唐九洲的大脑瞬间空白,耳边传来嗡嗡的轰鸣声。

 

是一份土地转让合同。

 

#

蒲熠星本来是没想戳破石凯的。

 

家养的小狗胆子一天天大起来,从蹭一蹭鼻尖就脸红到窝在蒲熠星怀里面不改色地舔手,蒲熠星很想说石凯你小子装得一点都不像,谁家狗有事没事把自己的爪子放在主人身上摸,跟撸猫一样。有时候被摸急了,蒲熠星还会强行抱过石凯的狗头一顿乱蹭,气得小狗想挣脱又怕他不开心,满脸愤愤不平窝蹲在地上。

 

这样似乎也挺好的,家里有只狗总归能增点烟火气,哪怕是一只心怀不轨的小汪汪,也依旧能在他睡着以后盖被子,能在他失眠的时候侧卧在身边。

 

有多久没拥有过这样的温暖了,似乎从唐九洲去上大学的那一年起就再也没有了。被丢在名利场的蒲熠星迅速在一夜间成长,要喝过多少杯酒才能换得想要的利润,要被怎么制裁和轻蔑才能组建起自己的势力。这些都是在国外晒着太阳的唐九洲不知道的,蒲熠星看着视频那边的弟弟在太阳底下嘟着嘴说哥哥好想你,才能勉强咧开习惯下垂的嘴角。

 

蒲熠星从来都是把心掏出来给弟弟的,所以才在得知唐九洲回国争家产时,心脏滚过一阵猛烈的锐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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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蒲熠星没有职位的第二天,他习惯性六点起床,又把自己从石凯的怀里拔出来,穿上西装打好领带,手都摁在门把手上,才意识到他被永久地放假了。

 

“阿蒲~“石凯的声音似乎还带着困意,“走嘛,回去睡觉。”

 

蒲熠星靠着门长久地沉默。石凯一下子吓清醒了,想到昨晚那人埋在自己怀里仿佛要把心脏哭出来的那种呜咽,一时间心疼的感受压过了一切,想不管不顾地把蒲熠星揽在怀里说没关系的还有我,想抱着哥哥说,无论你是输了还是赢了,我都喜欢你。

 

印象里总是很高大伟岸无所不能的人,其实是很小的一团。石凯从身后环住蒲熠星的腰,几乎可以用一只手臂揽住又打个对折的细,毛茸茸的头顶下意识搭在蒲熠星锁骨上蹭,大约是变狗以后的后遗症。

 

蒲熠星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来,石凯窝着蒲熠星的手翻过来看,是唐九洲的第89通电话。后背的小狗正黏黏糊糊地蹭着后背,蒲熠星反手摁上了关机键,转身勾住了石凯的脖子。

 

太近了,就算是他掉马的那天晚上似乎都没有这么近,石凯忍不住直勾勾地看着蒲熠星的眼睛,他有说过哥哥的眼睛很漂亮嘛,像一窝清泉,跟纵横名利场的人完全不同。石凯听到自己的心跳在两个人间扑通扑通的响,蒲熠星似乎被他盯得不好意思,松开石凯低头咬指甲玩。

 

“凯凯,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好。”石凯被勾地五迷三道七荤八素的,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就算摘星星他也得想办法搞到一块陨石来。如果要公司,石凯也会想办法走路上套麻袋把唐什么九洲抓走了事。

 

“先欠着,总之,我要打游戏!”

 

“啊?”石凯没反应过来,刚才还三分委屈四分不甘五分悲切的小猫转手扔了西装外套,一点不避讳石凯还在场,哐哐换上件卫衣窝在沙发正中央。石凯似乎被这样的蒲熠星所感染了,忍不住又变回了小狗在地上打了两个转才扑到蒲熠星身边。

 

他早该知道的,蒲熠星从不是纠结的人,拿得起放得下,能于片刻间窥见他的脆弱已经是许多人比如齐思钧毕生不可追求的梦境。

 

“哥,玩什么?”

 

“唔,等一下。”蒲熠星扑到箱子里拖出来一个粉色猫猫耳机,又把另一只绿色的扣在石凯耳朵上,粉红猫耳朵的小猫撅屁股在大箱子里翻来翻去的样子实在太色气,石凯忍不住就想起蒲熠星刚刚2秒光速换衣服但仍然乍现的春光。

 

怎么会有男孩子屁股那么圆,腰那么白那么细的。蒲熠星点了点摄像头示意他准备好,石凯才从乱七八糟的思绪里红着脸挣脱出来,拉过了垫子欲盖弥彰地放在自己腿上。

 

“我要开游戏直播,你要一起吗,不露脸?”

 

“啊都可以。”石凯搓了搓自己的耳朵,他怀疑现在可能正红得滴血的耳朵。

 

蒲熠星熟门熟路地调整着摄像头的角度和麦克风的位置,一边还对石凯非常臭屁的夸耀说自己不干公司搞直播都行,石凯盯着蒲熠星从卫衣宽领子里溢出来的锁骨脑子里一句都没进,想公司规定要穿制服果然是有理由的。

 

要蒲总穿卫衣去开会,那他是一点工都办不了。

 

好了,要开始了哦。蒲熠星冲石凯露出一个鼓励性的微笑,下一秒,满屏的问号和爷青回刷屏了这个荧幕,眼花缭乱的SC和入场的舰长提督闪瞎了石凯的眼,蒲熠星回过头冲他非常臭屁的小猫笑,仿佛在说,你看,我就说我辞职也行。

 

这可不是行,这是太行了。

 

蒲熠星咳嗽了两声,“大家好,我火羽白日升回来啦。”

 

像是一滴水炸进了油锅了,弹幕发了疯的滚动起来。石凯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脸确保自己没在做梦。

 

偶像竟在我身边,终于想到为什么刚入职就觉得在那里听过蒲总的声音,还以为只是巧合。或许他早该想明白的,只有公司年假才会有的直播更新,蒲熠星四只手指上浅浅的茧怎么都不像长期办公留下的。石凯联想到自己刚进公司跟蒲熠星对着干的作死行为,再看看身边穿着白卫衣,半边脖子被早上八点的太阳照着暖洋洋的,正跟直播间的观众介绍自己。

 

我该死,石凯想抡起一个啤酒瓶穿越回两年前,让自己这个小狗崽子跟蒲熠星出言不敬,你怎么敢的!

 

这种愧疚的心情直到蒲熠星突然坏笑起来,对着屏幕说“谢谢三色盘老板的sc,谢谢。大家问我跟石凯是怎么认识的,这个嘛,凯凯啊,你要不要跟直播间观众讲讲你抢我们家德牧狗粮的故事啊?”

 

弹幕上滚动出一阵哈哈哈哈,石凯刚燃烧起的羞恼又在看见蒲熠星挑起眉毛的瞬间烟消云散,不知道什么开始,石凯对着蒲熠星就像咬不到尾巴的小狗,轻而易举被拿捏着喜怒哀乐。

 

原来这才是蒲熠星,坏坏的,中二的,调皮的,会为了失败而悲伤,也会轻轻松松重整旗鼓,石凯被这种云端一样的幸福托举起来,又忍不住去想,如果是唐九洲呢,蒲熠星也会这样吗?

 

大约亲生的弟弟总会被更多的疼爱。石凯眼色暗了暗,又投入到游戏里。

 

#

南波万集团的人说,似乎已经一早上没见唐总从办公室出来了。好在蒲总留下的几个人都能干,还在有条不紊地淘汰老臣,维持运行。

 

齐思钧敲了敲门,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唐总,”齐思钧清了清嗓子,“蒲总叫我来见你。”

 

一上午没传出来话的办公室终于有了动静,齐思钧听到里面什么东西倒塌的声音,大约是唐九洲正跳起来往门口扑,果然下一秒办公室的门就开了,唐九洲焦急的圆眼睛从门背后冒出来,“我哥跟你怎么说的?”

 

到底还是被惯着长大的,齐思钧看着唐九洲冒了胡茬的脸和憔悴的神色,瞟了一眼办公室外面,示意“唐总不先放我进去吗?”

 

唐九洲侧过身,还没等齐思钧站定,就啪得关上办公室门再一次逼问,“我哥跟你到底怎么说的?”

 

这场商业大战最关键的节点就是一年前,蒲熠星为了照顾兔形的他放弃了去南方巡逻丢了合作的地皮,这场损失不可谓不惨重,也终于让一直被哥哥压制的唐九洲逆风翻盘,反败为胜。

 

而现在——

 

“你知道了?”齐思钧看着唐九洲的眼神中忍不住露出悲悯,如果是自己发现兜了那么大一个圈获得的胜利,是对方拱手让人的,大约也会发疯。

 

一份土地转让合同。蒲熠星早就谋划着把这块地皮原封不动的送给唐九洲,它那么完美,如此宝贵,像每一年哥哥送给他的礼物。唐九洲说不清是被蒲熠星照顾的喜悦更多,还是被蒲熠星玩弄的愤怒更多,亦或者是对哥哥从不依靠自己的怨恨,清亮的眼泪忍不住就从眼窝里扑哧扑哧地冒出来,掉在地上。

 

“小齐哥。”

 

这家人大约都很会撒娇,齐思钧心软了,本想来好好审判一下蒲熠星这个便宜弟弟的心也终于收敛起来,叹了口气问“怎么啦?”

 

“哥哥为了我做了那么多,可我,可我……”

 

或许更早在夏威夷的阳光打在唐九洲脸上前,蒲熠星就决定好了要给唐九洲自由,真正的自由,上没有压迫性的制度,下没有盘根错节的老臣,想去唱歌的孩子去舞台,想去画画的弟弟当梵高。而他仰头灌下最厌恶的酒桌文化,拿到百分之五十的利润,看着视频那天唐九洲生活的蓝天白云,动手将路氏的集团斩草除根。

 

他说,如此年轻的我,很想要去改变世界。

 

他说,预先点亮黑暗,必先成为黑暗。

 

唐九洲回国的消息成了插进蒲熠星心里的第一把利刃,紧接着就有了第二把,第三把。如果唐九洲想去弹琴,蒲熠星会让他成为肖邦,如果唐九洲想去画画,蒲熠星也会让他成为第二个梵高,如果唐九洲想要公司——他会给弟弟一个清清白白的公司。

 

这是哥哥对弟弟无条件的偏袒,总裁办公室的隔间成了忏悔室,唐九洲不知道哥哥有没有对着老万总的塑像而退缩,他只知道对着金印章的自己,非常,非常想回到在夏威夷的那个夏天。

 

如果当时他能多说一句,哥哥,我不想要公司,我只想回来帮你,如果他能在第一阶段胜利后不安排卧底,如果他能在金印章丢失后不拆穿哥哥的动机,如果,如果……

 

这世间的阴差阳错从未停歇,都是寻常。

 

#

今天是蒲熠星失业的第五天。

 

昨晚和石凯玩游戏到了半夜,两个网瘾少年凑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题。蒲熠星让石凯要么回自己的狗窝要么去客房,石凯扒着床单怎么都不肯离开。

 

唐九洲托齐思钧来带话,想见见哥哥。蒲熠星没有想好自己是见还是不见,从理智上来讲他已经完美完成了自己的计划,从感情上来讲那些抛出去没有得到回应的东西,和另一些没有想到却莫名横隔的付出碎在蒲熠星心里,搞得他心乱如麻。更别说自己家的德牧正没完没了地咬裤腿,拉着蒲熠星离齐思钧远一点。

 

总之就是,两个人都累得够呛。乱七八糟也不知道怎么睡的,又一次抱着德牧睡的醒在石凯怀里的蒲熠星已经不意外了,拎着钥匙踩着大拖鞋就出门了。

 

两个小时后,蒲熠星抱着一大滩东西猫猫祟祟地从门口溜进来,那只平时威风凛凛四处巡逻(吃醋)的德牧果然还睡午觉,鼾声伴随着四只爪子与布料的摩擦声,完美掩盖了蒲熠星落锁的动静。

 

“呼—”蒲熠星长出一口气,从背包里掏出一只金毛,半大的金毛正用玻璃一样亮晶晶的眼珠子观察着蒲熠星的卧室,“终于把你偷运回来了。”

 

小金毛很通人性,小小地叫一声,主动把脑袋抵在蒲熠星的手掌心里,毛茸茸的触感实在太过幸福,蒲熠星觉得自己都快冒泡泡了。

 

“蒲哥!”糟糕,撸狗撸得太开心了,蒲熠星心虚地转头,刚刚还在呼呼大睡的德牧正站在他身后,尾巴耷拉在地上扫来扫去。一道白光闪过,蒲熠星被人扑倒在地上,毛茸茸的脑袋在脖颈间不停的拱,蒲熠星想推开身上撒娇小狗,虽然人的舌头比狗的舌头细腻了不少,可被舔来舔去依旧不怎么舒服。

 

“…凯凯,别闹了。”

 

“我不!”石凯抱着蒲熠星的脖子不肯撒手,满腹的委屈化成眼泪汪汪的瞳孔,“哥,你不是说只养我一个狗吗?”

 

“我没说过!”蒲熠星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色厉内荏地推开石凯,像被踩到尾巴的小猫。

 

“说过!就在哥喝醉了的那天晚上……”

 

蒲熠星扑上来捂住石凯的嘴巴,咬牙切齿地揪住石凯的脖子, “先把衣服穿上!”

 

“哦。”

 

地上的小金毛左看看蒲熠星,右看看石凯。

 

#

“总之,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蒲熠星坐在沙发上,石凯和新来的金毛肩并肩坐在一起,两双狗狗眼透漏出同款无辜。三双眼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蒲熠星一瞬间还以为自己是在开动物茶话会,背景里的瓜蛋跳上茶几,毫无形象地对着两只狗舔猫艾格。

 

没眼看,蒲熠星一手拎住瓜蛋的脖子抱在怀里,保护孩子隐私。

 

“阿蒲你可以把它送去流浪动物收容所结扎的,”石凯这会也恢复了人类的理智,套着卫衣人模狗样的,“一时心软会做很多错事啊,蒲哥!”

 

“比如收留了你?”蒲熠星假笑。提到被结扎,身旁的金毛狠狠甩了一下尾巴,一把毛茸茸糊在石凯脸上。

 

石凯沉默了,伸手把蒲熠星揽在怀里,闷闷的声音从蒲熠星头顶响起,带着黏糊糊的委屈鼻音。

 

“反正就是不许!!”

 

“你有猫病吗,凭什么我不能养一只真的狗,要养你这只假的狗!”

 

凭什么?石凯转身靠近小金毛,前一秒还盯着蒲熠星乐出八颗大牙,后一秒就被石凯从后脖颈提起来用力一甩,蒲熠星刚想制止石凯这种虐待动物的行径,一个炸了毛的男生就从石凯的手底下逃窜出来,看着蒲熠星呲牙傻乐。

 

蒲熠星惊呆了。

 

虽然作为一只中二病晚期的猫猫,他畅想过许多奇奇怪怪乱七八糟的事儿,比如带着瓜蛋瓜裟瓜鸹乐拯救世界,但从没想过自己能有一天拥有两只不是狗的狗。石凯松开黄子弘凡的胳膊,顺手扔给他一件外套。

 

#

五分钟后。

 

“蒲哥你别误会啊,我真不是变态,我真不是,啊虽然这事解释起来有点难度但是,哥,你要知道我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金毛都这么吵的吗。蒲熠星觉得脑瓜子嗡嗡响,看了一眼石凯,小忠犬很快接受到指令,啪地一巴掌拍在“小金毛”的后背上,“挑重点!”

 

“噢噢噢噢,就是,哥我是三色盘,就是你的榜一啊,前两天唐总说联系不上你,说给我个机会接近一下你,哥,你打游戏真的超级帅的。”

 

蒲熠星无语,蒲熠星头疼,蒲熠星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倒在沙发上。


想了一会儿,蒲熠星嗖得站起来,套上双球鞋打算往外跑。石凯一把拉住蒲熠星往外冲的手,柔软的皮肤正在石凯手心中央微微发烫。

 

“阿蒲你去哪儿?”

 

“我要去问问唐九洲,是不是要把我家里改建成动物园。”

 

 

 

于是蒲熠星怒气十足地打开门,差点踩到一只叼着金印章的小兔子。

 

 

End.


 

唐九洲:哥哥不会认出来我吧我觉得我隐藏技术还是很不错的呜呜呜。

蒲熠星:……除了瓜氏三兄妹以外的动物离开我家。

 

 


彩蛋——石凯小狗醉酒掉马实录

文章合集 ☜指路







本来想写一篇正经的捡狗文学,结果越写越沙雕逻辑越混乱(

本来想直接废稿但是最近一直没好好写文,怕再不更新被锤,所以拉出来大家凑合凑合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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